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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笃正古稀之年另立山头

2022年05月11日
   

科研从自绘图开始

 

“我只后悔过一次。”叶笃正说,在学成归国的55年里,他只在“文革”中被停止工作时,才对当初回国的决定有过怀疑。

1949年,叶笃正结束在美国的学业,他的博士论文引起了美国气象界的关注,并借此获得了一份年薪4300美元的工作,而当时,美国一个大学教授也只有5000美元。

但是叶笃正选择了离开,他对导师罗斯贝说“我觉得新中国是有希望的,我想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事。”罗斯贝被说动了,在他的帮助下,叶笃正重新恢复学生身份,经过一年的等待,1950年10月,在新中国正在欢度第一个国庆日时,叶笃正与妻子冯慧登上一艘将在香港停靠的轮船,辗转回到了中国。

回国后的叶笃正,被任命为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北京工作站主任,在西直门内北魏胡同一座破旧的房子里开始了中国的气象研究。整个气象室10多个人,没有一张像样的天气图。

叶笃正曾向弟子们描述当时的工作状况:“没有图,我们自己画,第一张图画出来,是五百毫巴地面图,相当于五公里左右高度的天气图,实验室所有的人专门做了庆贺。”

在当时,天气图在国外是最普通的配件,做研究做预报都要用,可中国没有。

他的很多学生都记得叶笃正指着挂在墙上的巨幅天气图所说的话,“中国的天气预报要在物理、数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今后,天有不测风云的时代该在中国结束了。”

上世纪50年代初期,在两次科考队的数据基础上,叶笃正首先发现了围绕青藏高原的南支急流、北支急流及它们汇合成为北半球最强大的急流,严重影响着东亚天气和气候;他与国外气候学家Flohn各自指出了青藏高原在夏季是大气的一个巨大热源,还首先指出青藏高原冬季是冷源。由于他的研究,国际上才接受了大地形热力作用的概念,为青藏高原气象学的建立奠定了科学基础。

但在“文革”中,叶笃正却被当成美国特务,不仅被停止工作,连儿子结婚他也不能回家。

1979年,恢复工作不久的叶笃正带领中国气象团访问美国,遇到留在美国的一些同窗,一个曾力阻他回国的老友见他第一句话就问“你后悔吗?”叶笃正的回答是不后悔。

他说,“我是中国人,我应该为中国做事,为中国的老百姓做事。”

 

古稀之年另立山头

 

1984年,几位美国气象学家专程来到中国,寻求叶笃正的支持。这一次合作的成果,被叶笃正认为是自己最大的贡献。

当时,他已接近古稀之年,因开创了国内大气动力学的研究,已是世界上著名的气象学家之一,但这一次,他又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另一领域,成为“全球变化”这个国际研究新领域在中国的开山鼻祖。

“全球变化”与今天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概念有关,比如温室气体,比如全球变暖。但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人们还没有意识到人类的活动可以导致气候的变化。

“当我在中国提出这个课题以后,也有许多反对的意见。有一个院士就说,什么全球变化不全球变化的,关我们什么事,它要变就让它变去好了。”当时,叶笃正为此经受了不小的压力。

“叶先生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提出要加强气候和气候变化研究的。气候研究原本不是他的本行,但他是我国最早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叶笃正的学生李崇银院士说。

李崇银解释,过去的气候研究基本上就是统计,统计一段时候的天气情况,看平均值,借以推断今后一段时间的天气情况,或寻找它的变化规律。但叶先生等人首先提出了应该把气候的变化作为一个系统来研究,把它放到地球多个圈层里(包括大气、海洋、冰雪、生物等)来考虑。

在他的倡导下,1985年,中国气候研究委员会成立,叶笃正任主席。李崇银说,“这是我国气候研究走上良好发展轨道的开端,也几乎是与国际发展同步的。在国际上,‘世界气候研究计划(WCRP)’是1984年公布的。”

 

“舞台学说”

 

1月11日,中科院大气物理所305室,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摆了5张办公桌。

叶笃正的办公桌放在最里面,桌上杂乱地堆积着两厚沓学术刊物,一个工作了10多年的老式台灯还在继续“服役”。

“除了没有电脑,叶老的办公桌没什么特殊性。”叶笃正曾经的学生后来的同事黄刚说。没有电脑,是因为叶笃正的视力不好,看不清屏幕。

91岁的叶笃正,每周一、三、五的早上,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上班。

“所里给叶老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办公桌,可是叶老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我们办公室。”黄刚说。

叶笃正从不认为自己是权威,总把自己的成绩归功于他人,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个人离不开群众,荣誉归于大家,要感谢舞台,因为舞台是大家给的;要感谢大家,因为单人唱不成戏,配角甚至更光彩……”

延晓冬给他的这句话起了一个很好的名字,叫“舞台学说”。

2005年12月,学经济的丑洁明在叶笃正门下学习四年后,顺利完成博士论文很多人都很吃惊,气象学家为什么要招一个学经济的研究生,叶笃正的回答是,“我们是互相学习”。

“我常看见他们俩讨论。”黄刚说,他听叶笃正说过,其实气象跟经济、民生是联系很紧密的,台风可能造成多少的经济损失,自然灾害后有多少的保险索赔,未来都是可以通过准确的量化来预报和减轻损失的。

“他使我们的视野打开,不再局限在一个领域内搞研究,而是要打通所有自然科学甚至社会科学,在一个很宏观很前瞻的视点上考虑问题,这是我跟他学到的最大的收获。”丑洁明说。

在大气物理研究所,所有的人都把叶笃正尊称为叶老,叶笃正的秘书崔桂云说几百个人的所里,80%的研究人员都是叶笃正的学生。“作为晚辈,我们跟叶老在一起,从来不用担心相处问题,他不会因为你资历浅而不重视你,也不会因为你声望高而轻信你。你可以轻松地跟他开玩笑,不同意他的观点也可以直接跟他争辩。”崔桂云说。

曾经有报纸报道叶笃正任何时候身上都会带一个小本子,黄刚说,从年轻时叶老一直如此,这样方便随时记录下自己的想法和问题。“他会在每次上班时跟我们分享他本子里的新想法和新信息,供我们参考,跟我们一起探讨。”黄刚说。

在黄刚看来,老师的阅读面非常宽泛,他总是能够迅速捕捉到其他领域可以借鉴或者衔接的方法,来运用到气象研究。“他的视野起码超前20年。”

 

大侠情结

 

最近两年由于视力下降得很厉害,叶笃正再也看不了武侠小说了,这曾经是他的一大爱好。

这位老人一直是个金庸迷。

叶笃正自己的解释是看武侠和工作有关,“一来可以松懈一下脑子,二来也受启发,我特别欣赏武侠小说里头的某些侠客,比如,你以为他已经死了,却忽然一下子又出来了,真是绝处逢生。做科研工作也常常如此,想了半天,觉得不行了,不行了,却又柳暗花明,冒出灵感的火花。”

黄刚却认为,这是因为老师一直有大侠情结,在心里常会有普救天下众生、为国为民的情怀,当科学家,每天钻在实验室,很少跟社会打交道,武侠小说正好给了老师一个释放出口。

在生活中的叶笃正也很有“大侠”风范,虽年过九旬,走路依然风风火火。散步时,老伴与他只能各走各的,“他走得快,我走得慢,没办法。”老伴解释。

两位老人生活都非常简朴,穿衣很普通,保姆做什么饭就吃什么饭。有的时候,保姆请假,同事们就看见叶笃正在街边小贩跟前买一块钱两个的大包子带回家当午饭吃。

“叶老其实也很感性,他一直保持着儿童般的永不消竭的对事物的敏感和好奇心。”延晓冬说,这也是他在科学上不断创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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