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木:人生感悟短语(四十三)
作者:张文木 转贴自:张文木战略
1. 读谢•卡拉-穆尔扎(徐昌翰等译)《论意识操纵》:(1)重复,是宣传战中的有效手段。重复产生习惯,习惯产生本能。决定民众接受事物态度的并不主要是理性思考而主要是现成概念,不断重复某一概念会造成民众对其无意识的默认,并由此形成适应概念要求的习惯和本能。本能一旦形成,除非出现重大灾变的警醒,理性则对其产生的行动无能为力。(2)这种广泛用于宣传战的手段,既可为资产阶级服务,也可为无产阶级服务。鉴于“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渊源比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久远得多,他经过了更加全面的加工,它拥有的传播工具也多得不能相比”的历史条件,1902年,列宁在《怎么办》这部小册子中同意卡•考茨基将“社会主义意识是一种从外面灌输到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去的东西,并不是一种从这个斗争中自发产生出来的东西”的观点,并要求无产阶级政党“为了执行这个任务,同自发性进行殊死的斗争”。灌输的关键是将核心概念绕过受众的意识直接植入下意识并用重复的方式使之强行转化为行为偏好。(3)重复灌输手段的使用是有其辩证极限的。谎言说上一千遍就可变为“真理”,但真理如果说上一千遍,也会被人误认为是“谎言”。因此,遏制“重复”手段有效性的方式是重复本身,即将对手“重复”的内容推向极端——比如“文革”中那无限量重复的“万岁”“万万岁”——则会造成适得其反的心理后果。
2. 侵华战争期间,日本学者杉山平助在《论支那人》文章中将日本对华“笔战”的作用概括为:“军人用刀剑刺支那人,我们文化人就是要用笔把他们的灵魂挖出来。”这话反过来说也可理解为:当日本的文化人不能用笔把中国人的“灵魂挖出来”时,那军人的刺刀就要派上用场。
3. 国家安全是民族生存和发展安全的依托。历史上已有很多语言都被埋在地下,成了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如果我们语言研究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它的音素、音节等“纯学术”的细节上而不关心这种语言的命运及其相关政治因素,那我们的研究就失去了真义。据信原本是中华先民的北美印第安人的语言今天已成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如果我们今天的语言学研究的结果在未来也使中国语言成了一种“古老的传说”,那至少对我们中华民族来说,就是失败无比的研究。
4. 语言的张力与民族的命运息息相关,某种语言能否成为战略语言与使用该语言的民族命运息息相关。斯大林总结说,在阶级压迫的历史条件没有消失之前:“只能有胜利的语言和失败的语言。”在欧洲殖民者来到东亚之前,中华文明及其主体语言即汉语是这一地区强势语言即斯大林所说的“胜利的语言”,这也就是中华帝国的战略语言。
5 语词变迁史表明,有较强张力的语言多是征服者的语言。当代最强势的英语中有许多法语词汇,说英语的人如能带两句法语就会给人一种很有身份有教养的印象,这是因为法国人征服过英国;俄国虽没有被法国征服过,但由于法国在历史上的强势,曾使得“俄国贵族有一个时候在宫廷和沙龙里也有好讲法语的风尚,他们以讲俄语时夹杂些法语、以会讲总是带法国口音的俄语而自鸣得意”。法语中有许多拉丁语词汇,说法语的人拽上两句拉丁语是有学问、有身份的象征,那是由于罗马人征服过法国。拉丁语对法国文化人的影响如此深刻,以至直到1539年法国国王弗朗索瓦才颁布《维莱-科特雷敕令》,要求往后所有官方文件都必须“以法语为母语而不是其他语言”,“尤其是不能用拉丁语”书写。民族的征服,在许多情况下也是语言的征服。
6. 2000年10月31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提出的“国家通用语言”的概念,2007年,国家语委提出“语言战略是国家发展战略的有机组成部分”的命题,这些不仅是中国语言学界,更是中国学术界的大事。
7.苏联解体后,西方将弱化或分化的目标转向中国,据说也有一些西方学者跑到我们的新疆、西藏等地区进行“学术考察”,出钱“资助”中国的一些学者为其做“语言学”或“民族学”研究,让我们自己的学者说那里原来有多少处于不同语系中的“民族”,并由此得出西方人想要的并符合他们战略目标的结论。这种“随风潜入夜”式的“学术研究”的后果不利于中国人民的团结和中国的政治统一,需要我们高度警惕。由西方导演的苏联解体使俄罗斯学者对此有深刻的体验。B.A.利西奇金和Л.A.谢列平在其合著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信息心理战》一书中说西方人:
从今天的利益出发,挖掘历史论据来证明今天的观点是正确的。民族间的冲突往往以此为据。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之间的冲突正是这种心理战手法酿出的恶果。历史上双方都可以找出大量资料证明,卡拉巴赫属于此方或彼方。当受到西方第五纵队操纵的新闻界,公然煽动被移居的人民,就其实质而言是组织了奥塞梯-印古什冲突以及其他一些冲突,酿成了大量伤亡。
8. 美国民族成分复杂程度不亚于印度,他们赞美印度是“语言博物馆”,可对本国同类现象却从不加以渲染。他们不仅不鼓励而且是尽量减少和弱化本国民族的多样性发展。“美国的语言教育,尤其是针对移民的语言教育发展所诠释的是‘同一面旗帜,同一种语言,同一个国家’的理念”。
9.国家的命运决定民族的命运,而民族的命运就是语言的命运。
10. “美利坚合众国”概念的重点在“合众”(united)而非“众国”(states),中国“民族区域自治”概念的重点不应当在“民族”而应当在于“区域”,它主要是因“区域”差别而非“民族”差异产生的区域行政而非政治的概念。现代国家理论表明,主权国家建成后,民族的多样性只存在于文化层面而非政治层面,民族差异已归属于地理经济学中的地区差异范畴;在政治学范畴内,公民的原则代替了民族的原则,多样性的民族身份转化为无差异的公民身份;与此相应,在多样性的族群语言和地区方言间的交流,更多地为无差异的公民共同使用的“国家通用语言”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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