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公与第五十二军
首建第二十五师是关雨东将军,初组第五十二军也是他。自部队训练以至作战,他费了不少心力。我敢说,第五十二军的官兵,在战争舞台上,是称职的演员,历数十年的变迁,第五十二军还能保持了原有的型态,不能不说是当初的基础打得好。雨公为第五十二军付出了毕生精力,也与第五十二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对这个部队的关与旧属的爱护,不因其本人离开而稍减。尤其是,他对我个人的关切,更是无微不至,使我在第五十二军有四进四出的纪录,其中固有非我所能为者,但彼念旧之情,仍令人感激的。
七七抗战后,我调任第二十五师副师长,所缺第七十三旅旅长职,由海鸥将军接替。我做副师长时间很短,奉调任税警总团副总团长,总团长是黄达公(黄杰)。此为我首次离开第五十二军。之后,河南省保安团队编为第九十军(军长彭进之),辖第一九五师、第一九六师。我奉派为第一九五师师长,编补虽告就绪,训练尚未着手。突奉调我师到关作战,由于官兵素无作战经验,装备又极粗劣,遇上强敌,吃了败仗。我曾自请处分,幸蒙上峰洞个中情况,未予罪责,且令我师开鄂待命,划归第五十二军建制,此为我第二次进入第五十二军。关雨公的第五十二军原有两个师�C第二师、第二十,堪称劲旅,刚刚由保安团队编成的第一九五师,哪能与他们比,后闻雨公为平衡三个师的战力,因将三个师所属营团作大幅调动,也就是说,由第一九五师拨两个团,调到那两个师去,那两师各调一团到第一九五师来,从此在运用上便无劣不齐的顾虑了。
1939年9月,雨公因我在阳新作战有功,保我升任第五十二军副军长。翌年5月,奉委员长命调任中央军校第六分校校副主任,主任是黄达公,此为我第二次离开第五十二军。
我记得,曾同关雨公和黄达公谈过“办教育,非我所长”这些话。1947年8月,因而奉调第五十二军副军长兼衡来师管区司令。此为我第三次进入第五十二军。
1942年6月间,雨公任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驻在云南。我是职业军人,对军事部队生活,较能适应,对军事机关之防守部,颇乏兴趣。杜司令官乃改调我任第五军副军长,命令发表后,我去看邱清泉军长,哪知他竟摆出杯酒不设的姿态。原来他因一点小事对我有误会,我便没有办报到手续,闲居在昆明。正感苦闷中,雨公来访。他立即为我解决了客旅的经济难题,还要我再回第五十二军去。好马不吃回头草,无意再回娘家。雨公询我:与第五十四军副军长傅某对调如何?之因他故而作罢论。但重作冯妇,实非本意。为此我第四次进入第五十二军。随军经越南转开东北一段时间后,我才升任军长。
1947年10月,东北长官部裁撒,陈辞公接长东北行营主任,我奉调孙渡兵团副司令官,后又调任国防部中将高参,派在长沙绥署服务。1949年,时局逆转,眼见长沙绥署主任程潜企图投共,为免卷入漩涡,乃携眷辗转逃抵香港避难。若非雨公就近(时彼亦在港)照顾与接济,惟有效伍子胥吹箫谋生了。
以上所述各节,仅举彼对个人之恩惠,至雨公毕生处事为人,为同学、同事、朋友、亲族、部属以及长官所公认者;有朋有识,性格豪爽,对上,对下诚,对友信,小事马虎,大事认真,常以稳、忍、狠三字,为作战法宝,致能常操胜算。但彼之个性,却也非常固执。非金钱和权势所能左右的。其不来台定居者,也许是他自以为是之理由。观其逝世后,本可以国民大会代表之身份,领到一笔不少之抚恤金。其夫人徐孝仁女士,竟愿放弃权利,即在台亲友,有为雨公举行追掉会之议,又为关夫人婉拒。凡此皆遵雨公生前之遗志。
[注]:二十五师于十北口战事结束后,有人发现长城邻近一座小山,有一庞大土冢,还树立一块墓碑,上书“支那七勇士”。据云(日本文件所记)日军为清扫阵地,之加派兵力猛攻,由于守军顽强抵抗,仍未得手,而伤亡更大,乃改调炮兵施以轰击,以致堡垒全毁,迄至寂静无任何反击声后,日军始派人前往探窥,仅见七具尸体。日人认为守军七人,自知寡不敌众,如弃堡退却,或坐以待掳,当不致死,于此可见其忠勇,可敬可畏。因此就地合葬,以慰忠魂,美国美高梅电影公司,曾于中日在长城对抗时,本派有专人随军摄取战斗镜头,乃根据七勇士之资料,编成剧本,制成电影,在拍摄电影中,该公司曾洽请二十五师协助,雨公与我均上过镜头。惟此七勇士,迄未查出姓名,唯从我方作战地区划分判断,也许是我七十三旅一四五团之士兵弟兄。
(原载台湾《传记文学》第三十七卷第五期。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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