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还是不忏悔?
忏悔,还是不忏悔?这是一个问题。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历史上的每一个民族,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不光彩的记录。因为,人类历史是一部文明历史的同时,也可以解读成一部苦难史。但是问题在于:究竟有多少民族、多少人能够有勇气去面对自己不光彩的过去。
毫无疑问的是,纳粹德国曾经给世界人民带来了无比深重的灾难,这也是曾经为人类作出巨大贡献的民族发展史上最为耻辱的一笔。但是,当看到德国总理身戴花环、跪在犹太人墓前谢罪的时候,全世界看到的是一个勇于对自己过去负责的民族。因此,德国人民用自己的行动重新获得了尊重。
与之鲜明对照的是日本。它给20世纪的亚洲人民带来的苦难,用伤天害理、罄竹难书来描述,是一点也不为过的。但是,直到今天,他们始终没有向亚洲人民表示过任何真正的歉意和悔过。我不知道每逢东京、广岛大爆炸纪念日、他们在回顾自己蒙受灾难的同时,是否也曾将心比心,想到过他们给全亚洲带来的苦难。
今天当我们在即将走进新世纪的时候,忏悔这个话题也显得格外沉重。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在指责别人不能正确面对历史的时候,却发现我们自己又何尝做到了这一点。
对于文革这场世界史都极为罕见的浩劫,我们的民族又从中得到了多少沉痛的教训?的确,它是由领导人错误发动的。但是,如果没有从上至下这么多人的积极参与,它又怎能演变成为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呢。
著名导演陈凯歌这样说过,当一场浩劫来临的时候,大多数人说“我屈服”,很少人说“我抗争”;当一场浩劫过去的时候,很多人说“我控诉”,很少人说“我忏悔”。直到今天,我们又听到或看到多少真诚的忏悔呢?
在这里,笔者不得不提到的一个人乃是余秋雨。这位以《文化苦旅》一书红遍中国的文人,在书中频频对历史上的文人墨客加以评点的时候,是否也曾想起过自己在文革时期在上海的那段日子里,以石一歌为笔名发表文章为四人帮摇旗呐喊的时候。我真不清楚这位在文章中表现出极强使命感的著名文人,
――是否有勇气在袒露心灵的一瞬间去面对张志新──这位将带血的头颅放在天平上、让所有苟活者失去了重量的奇女子;
――是否还有勇气说对于历史事实我从不谦虚;
――是否还能将揭露他的人诬陷成想出名;
――是否还有勇气在苏州大学的讲座上把自己比作大树,把指责他的人比作乌鸦和曼藤?!
也许,余秋雨可以说自己是被迫的。但是,文以载道一向是中国文人的传统。我想,在没有忏悔之前,余秋雨所表现出来的使命感,显得是多么地苍白和无力。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大谈什么文化良知;在没有忏悔之前,他的一切说教和表演,包括在大专辩论会上所谓对美的评判,只能让人联想起跳梁小丑!
忏悔、还是不忏悔?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人生几十寒暑,与整个人类的历史长河相比,实在是太短暂了。因此,我们更应当不断地反省自身,反思过去。这样,未来的人们就能够将我们的教训引以为戒。他们也就能够少走一些弯路。真的,我们也许永远期待不到世纪末大审判。但是,我们是否可以期待在走向新世纪的时候,所有被伤害的人都能够被一颗真诚忏悔的心灵所抚慰;伤害人的和被伤害的都可以拥有荡涤过的安祥和宁静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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